多少人的生命在时光的表面滑过
一个朋友对我说,前些天他的岳父去世时,说了一句话让大家很难过。老人说,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就匆匆地结束了。
多少人忙碌一生,到头来却觉得只是在时光的表面滑过,没有碰触到生命的本质。不要说这个平凡的老人,就像海明威那样的名作家也有这样的痛楚。他借小说中的人物说出内心的感受:“一想到我的生命消逝得那么迅速,而我并不是真正地活着,我就受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每天忙于自己的生活,我们上学、工作、结婚、参加宴席、休假旅游......匆匆忙忙中究竟丢失了什么东西?
关于休假,美国诗人温德尔.贝里曾写过这样一首诗:
有个男人一度把假期拍成电影。
他乘着船沿水道一路顺流而动,
眼睛对着摄像机,拍下
碧流汹涌奔腾的动人画面,
流线型的时髦船体在飞驰。
他的假期行将完结,他把
假期装进摄像机,装进去,
想要永久保存:大河、那些树丛、
天空、光线、高歌猛进的船首,
他站在后面手扶着镜头,
记录下此刻一如此刻他在享用,
故而拍下后他还可以继续
享有。它会一直在那儿,就算
关掉开关,仍然还在那儿。但他
却不会在其中,永远也不会在其中。
诗中描述了一个常见的情景,一个游客在旅途中打开摄像机,一路拍摄迷人的风光。他想把这些风景永远保存下去,据为己有,然而未曾想到的是,他忙于拍摄,却从来没有进入这风景中,他和这风景没有什么关系。对于风景来说,最好的载体是发自灵魂的爱,而不是摄像机。
英国博物学家巴恩斯也谈到类似的感受。他喜欢鸟鸣,曾经想用一台录音机,到大自然中录下各种鸟的啼鸣。但他到旷野去的时候,最终决定放弃录音。因为他忽然明白,当他试图用录音机保存鸟鸣的时候,极有可能错过最美的鸟鸣。
相反,当他作为一个普通爱鸟人走进大自然,可以轻松愉悦地与鸟相遇,他不仅听到了鸟鸣,还听到了溪流的潺潺声、小径上的足音、拨开经过的灌木丛的声音......在聆听鸟鸣的时候,他感受到深邃的爱。
多少人对生活仅仅抱着实用主义态度,他们只考虑到外在的需要,把灵魂的渴望视为毫无价值的虚妄。
在《人文学通识》的译后感言中,作者舒予认为,人失去信仰上帝的激情,实用理性便会成为生命的主宰。人被贬低为社会机器的一个部件、一件产品,从而使他变成一个符号,与本己的生命的分离。
就目前的学校教育而言,知识的传授只跟体制发生关系(教、学、考试、学分、学位、就业),而不跟人发生关系。老师之所以上课是因为教课乃是他的谋生手段,学生之所以学习是因为要争取比较好的工作和社会地位。
舒予在这篇文章中提到一件让他感到惊异的一件事:
2004年10月的某一天,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实验班的一个新生在笔者的课堂上说,她的理想是做一个让自己能够爱的人。些许年之后,这种理想仍然萦绕于我的耳旁。
这个学生的说法深深触动了作者,在让人窒息的功利主义气息中,爱,让他看到了通往生命深处的大门。
就像保罗所说,若是有先知讲道之能,也明白各样的奥秘、各样的知识,却没有爱,又有什么益处呢?
耶稣让门徒尽心爱神,又要爱人如己。祂的话是打开生命奥秘的钥匙。
爱是锋利的玻璃刀,可以在一个人的时光中留下最深的痕迹,刻出最美的花朵。没有对至圣者的爱,一个人只能在时光的表面跌跌撞撞地滑过,没有留下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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