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离日本人这么近(2)
能继续来教会的时常一个人都没有
带领我们教会的日本牧师,26岁就从日本来北京,20年牧养一个常年20人的教会。他能一直坚持不放弃,还能够相信上帝给的异象,相信日本能够复兴,真的是完全定睛在耶稣身上,不凭眼见。
牧师出生在东京一个基督徒家庭,大学毕业后去美国读神学院。有一天晚祷会时他受感动为亚洲祷告,正祷告着,一个美国弟兄走过来按手在他身上,说要为他和日本祷告,那时候日本很少被关注到。随后,他参加了神学生去亚洲的短宣。到中国,大家去饭店点菜,神学生中只有他一个是亚洲人,旁边人一下子都围到他那儿,问:“这个菜是什么意思?”大家认为日文也用汉字,他应该看得懂。那一刻,他莫名感受到中文于他的特别亲切。
1995年,他一个人到北京工业大学学中文。语言完全不通,只因为心里面上帝给的负担。那年他26岁。北京的国际教会只有不到十个人的日文小组,而且还是韩国人开始建立的。他来了五年之后,才发展成教会。师母是韩国人,他们两个有同样的异象——中日韩在基督里的和解。
人数上的艰难,是日语教会面临的最大问题。上次和几个弟兄姊妹聊天,中文堂的姊妹抱怨教会人太多了,说日语堂人这么少也有好处。我说我们人太少,我们都羡慕你们的烦恼,我们都想有这种烦恼试试。我们每年都办布道会,但能继续来教会的时常是一个都没有。
我第一次整理教会财务,看到牧师的薪水单,我挺吃惊,也很感动。人少,财政上也会艰难,牧师的薪水低。师母从小也成长在一个基督徒家庭,她对教会的印象是一百来号人挤在一个会堂,起初,她也为人数很困惑。但她和牧师二十年来一直有热情,有爱,有喜乐,服侍着人数常年处在二十人的教会,真是上帝对他们的考验。我特别佩服。
因着家庭的经历,我比较容易自我否定,自我否定的人同时也否定别人。我妈妈信主之后,对我的要求很多,比如,她认为染指甲、染头发就是不属灵,就是犯罪。但我们牧师不一样,比如,我早上起不来,总迟到,有一次还迟到了半小时,他从来不会流露半点不高兴的表情。只要我去了,他都高兴地说:“Echo,你来啦!”他理解我早上起不来。他让我看到像耶稣那样的爱,上帝就亲自感动我改变。慢慢地,我开始自己操练早起。
日本挺多年轻人都抽烟,一个慕道友问:“我们是不是信了就不能抽烟了?” “不需要这样强迫自己,你信了,自然而然就想讨上帝的喜悦。你现在抽,我们也不会要求你不能抽。” 牧师很和气地讲。
牧师的宽容与接纳的爱时常让我感慨,帮助我从律法主义“逼迫”的苦毒中走出来,定睛在耶稣身上。他让我明白,我们外在行为的改变,是因为接受了耶稣的爱,所以才会自然而然地去回应神。如果我们以为必须这么做上帝才会爱我,否则上帝就不爱我,就会陷入律法主义。像我以前一样,我眼里没有恩典的上帝让人活得很累、很辛苦。
日本的社会文化给基督徒的压力非常大。日本有传统的礼仪,所有人都要遵循。比如,过年要去神社,葬礼一定要请和尚来,要念经,等等。有个日本姊妹,在我们这里聚会三年了,到现在都没敢跟家里人承认她是基督徒。她告诉我,她在高中时就信了,遭到全家人强烈反对,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反对。
牧师有时候需要回日本,参加不信主的亲戚的葬礼。多年来,他总结了一个好办法,他不点香也不过去拜,他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特别认真大声地祷告,但他是冲着上帝祷告,不是死去的亲人。牧师说:“如果你直接跟他说,我是基督徒,我不能做这种事情,也不见得能造就他们。别人看你这样也挺用心的,他们就不会追究你,你也不会因此犯罪。”
听师母说,我们教会曾有40人左右的时候。钓鱼岛事件之后,回去了一半。那段时间,日语教会特别艰难。主日礼拜,教会正在大使馆对面,日本的弟兄姊妹要走小路绕过去,出去也是心惊胆战的。
我突然发现这个日本人是有心的
我服侍开始近一年,妈妈都非常反对。争吵时,她会突然冒出话说:“日本人犯了那么大的罪,你看,日本的地震、海啸什么的,都是上帝在惩罚他们!”她和姑姑对北京的教会不信任,觉得北京异端很多,家里的教会才正统。她说我没有良心,不孝顺,非要我回老家上一年的神学班。
2015年9月,我参加了一个与日本宣教有关的活动。进去会场,一位中国牧师站在台上带领敬拜,分享他对日本宣教的异象。然后,他说了这么一句:“我们要去悔改,我们要去跟日本人道歉。”
我很吃惊!我们为什么要向日本人道歉?日本人该跟我们道歉啊。牧师说:“几十年来,甚至我们基督徒都没有饶恕日本人,我们时常对日本人说一些诅咒的话。这么多年来,中国人对日本人的诅咒太多了,没有去祝福、爱我们邻国的弟兄。我们要为我们的不饶恕道歉。”我想,他们不道歉,我们怎么饶恕呢?牧师接着说:“当年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他有先让我们道歉,才为我们死吗?”
真的是这样啊!那一刻,圣灵一下子触摸到我,我痛哭流涕,为自己、为自己国家的同胞,向日本人深深地悔罪。也因着对日本的悔改,我开始思考与爸爸的关系,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饶恕。我潜意识中一直认为,他对妈妈那样坏,我为什么要饶恕他?神却引导我去理解他,让我看到更多:我的爷爷就有暴力倾向,爸爸从小是被打大的;十三岁时,爷爷就去世了,他很缺少男性教育;爸爸是公务员,又很聪明,能看清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他很绝望,但却找不到光,只能通过抽烟、喝酒麻痹自己。他做这些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也很可怜,他需要上帝。
“日本人也需要上帝,他们也是上帝的儿子”,在活动现场,我看到这样的标语。后来在《境界》上读到一篇日本宣教的文章,我曾留言,求上帝兴起越来越多的中国工人去日本长宣,还有一亿多日本人活在黑暗之中,他们口里也许是拒绝的,但内心却是渴望的!
这两年,我们传福音成功过一次。去年圣诞节来了五个日本留学生,活动中,一个中国姊妹分享见证,她讲得很好,日本姊妹翻译得也清楚,但一个男生中途冷不丁地打断:“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我心里立刻想:这个人肯定不会来教会。年初,我们北边的聚会点正好在他们学校附近,他很有礼貌地回复我的邀请微信,“有时间我会去”。没想到,后来他居然来了。我见人就跟人说,真的不能凭眼见,太神奇了。
他一直来聚会。但如果你问他:“哎,你今天对讲道有什么体会?”他说:“什么都没有,讲的是什么?”经常就是这样。
我努力试图彼此多了解一下,他不敞开,我被他的态度磨得很累,很软弱,开始无法用耶稣的爱继续接纳他了。我跟我的属灵伙伴说:“我有点受不了他了,怎么办?我都想揍他一顿。”属灵伙伴带我一起祷告,一起克服。
后来,当牧师问他,“要不要受洗?”他竟然说:“Ok。”当时,我对他的回答都是怀疑的。受洗时他分享见证,我们全场被惊到。他说,来教会之时,他刚好处于一个非常黑暗的状态。之前他来过中国半年,这次来是因为很怀念之前在这里交的朋友。可是回来后发现,朋友跟其他人成了朋友,而且当时他还跟女友分手了。他不愿意去上课,整天就无事可做,到教会来算是给自己找点事情。他说,来教会之后他找到了光,也感谢我们对他的关心。最后,他引用《约翰福音》中关于光的那段经文:“耶稣又对众人说:‘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
我们全场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像突然发现这个人是有心的。他的受洗给了我们特别大的鼓舞。
现在,我和妈妈的关系正在回转。那段时间每次吵完架,都觉得中了魔鬼的诡计,我把她看成了“敌人”,其实应该恨恶的是罪。上帝带我发自内心的悔改,以前我没有试图去理解妈妈,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她说这些话也许是因为她对我的关心,也和她接受的教导有关。现在不管妈妈说我什么,我就应一声。
前几天,我妈说上帝藉着一个弟兄跟她说话,让她一定要谈上帝的爱,不要总说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她还说,她看到一篇文章,讲要用爱去接纳年轻人。听她告诉我这些,我很感动。
当年在日本做交换生时,看到附近小区的墙上用很大的字写着,“耶稣是道路,真理,生命”。我打工的那条路,也常常能看到一些经文。可见,日本的弟兄姊妹在努力地传福音。但每次聚会,我们从网上看,日本各个教会发出的赞美视频,几乎都是很大的教堂里零零散散坐着大概二十个人。
很多人讲过,或许中国人去告诉日本人“我爱你”,日本人才会真的相信这份爱的真实。日本宣教是艰难的,但上帝的爱可以破除一切阻拦。这段时间,我亲眼见证上帝兴起越来越多中国的弟兄姐妹服侍日本人。我自己期待有一天能去日本长宣,现在,我先服侍在北京的日本人,在过程中求主装备我,也求主继续兴起更多中国工人,跨越仇恨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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