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同负一轭 第四章 美惠家的老故事（6）

第四章

美惠家的老故事：祖奶奶和妈妈，妈妈和爸爸，祖奶奶和美惠，还有梅恩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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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被父母送到了祖奶奶家。那时祖奶奶的外孙女梅恩也在。虽说美惠叫梅恩“阿姨”，但梅恩只比美惠大八岁。祖奶奶虽然八十二岁了，但仍然精神矍烁，只是力气不如从前了。丽伶把美惠送来的时候带来了一辆漂亮结实的婴儿车，这样祖奶奶出门的时候就可以推着美惠走了。要是从前，祖奶奶根本用不着婴儿车，她可以背着丽伶一口气走五里路到她大儿子家。

现在，祖奶奶老了，有了这辆婴儿车，就方便多了。她用婴儿车推着美惠去教堂或者去海边散步。

每到星期天，住在附近的人们都会看到这个老奶奶，双手推着一个婴儿车，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帮忙扶着车把，她们一起朝教堂走去。这个教堂距她们家两里路，在她们家和祖奶奶大儿子家之间。大儿子全家也会在星期天来到这个教堂。礼拜结束之后，儿子、媳妇就会带着祖奶奶及孩子们去他们家吃饭。星期六则是大儿子全家来母亲家看望母亲，儿子媳妇和母亲一起做饭。这个习惯已经持续几十年了。而祖奶奶和大儿子全家在这个教堂参加主日敬拜已经几十年了。只是在文革期间教会停止了活动，大儿子便在祖奶奶家设立了“地下家庭教会”。

每天傍晚吃过晚饭，天还没有黑的时候，祖奶奶都会推着美惠，带着梅恩一起去海边散步，眺望着远方的澎湖。祖奶奶指着澎湖对她说：“宝贝，你爸爸妈妈就在那个岛上!”梅恩就问：“外婆，她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看她?”祖奶奶回答说：“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就这样，小美惠四年没有见到她的爸爸妈妈。每隔三个月，丽伶会托人捎来孩子的婴儿食品和小衣服，还有给奶奶的营养品，奶奶也会让来的人带回去几张小美惠的照片。本来丽伶夫妇同祖奶奶说好等美惠四岁时把她接回去上幼儿园的，可是在美惠三岁那年因为小儿子的调皮致使大儿子出了事，使得丽伶夫妇心有余悸。祖奶奶说：“孩子还小，让我再帮你带几年吧!”于是丽伶夫妇同意了，但夫妻俩还是想方设法同美惠及奶奶见了一面：他们去到香港，奶奶的大儿子带着奶奶和小美惠也去了香港，终于见上了一面。丽伶见到奶奶，伏在奶奶的肩榜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悲伤、愤怒、思念等情绪发泄了出来。奶奶抚摸着丽伶的背，也老泪纵横。

他们再次约定，等美惠六岁时来接她回去上小学。

可是尹母却在美惠五岁半的时候去世了。这些年来，她一直神神叨叨的。她得了老年痴呆症。尹母走后，丽伶的两个儿子又住回来了。二儿子快十岁了，他比以前更调皮了。丽伶简直忙得不可开交。祖奶奶说：“就让美惠在我这里上小学吧!等她两个哥哥大一点再把她接回去。”

祖奶奶的大儿子送给美惠一个漂亮的小书包，祖奶奶为美惠做了一件漂亮的小褂子，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到了她母亲丽伶以前读书的那个学校，也就是祖奶奶的大儿子当校长的那个小学。祖奶奶的大儿子已经退休几年了，现在全身心地致力于传道工作。

在给美惠报名注册的时候，祖奶奶将美惠的“慧”字改成了恩惠的“惠”。美惠同梅恩的名字加起来就是“恩惠”——上帝的恩惠啊!

每当祖奶奶做好了饭或者切好了水果叫她们来吃的时候，或者有其它事情找她们两人的时候，一叫“恩惠”，两人便一起跑来了。“恩惠”成了她们俩的合称。

每天晚上是祖孙三人最快乐的时光。从美惠三岁起，祖奶奶便给她讲圣经故事。先从浅显易懂的、儿童容易接受的故事讲起，如：上帝创造天地、亚当和夏娃、挪亚方舟等。那时没有儿童的圣经故事书，祖奶奶便让大儿子请他们学校的美术老师为她选的每个故事画了彩图。这位美术老师也是基督徒。小美惠看到彩图，很感兴趣，这样使她容易理解故事。

她们从海边散步回来之后，祖奶奶便给美惠洗澡，梅恩就写作业。到八点半的时候，梅恩的作业写好了，澡也洗了，祖奶奶的故事会便开始了。冬天的时候她们的故事会在屋子里举行，夏天的时候便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举行。夏天的夜晚，祖奶奶通常坐在一张躺椅上，半坐半卧，拿着一把扇子赶蚊子，美惠靠在她身边。梅恩便搬个小凳子坐在外婆对面，托着腮帮子认真地听外婆讲故事。虽说这些故事梅恩已经听过好几遍了，但她还是很感兴趣。到美惠四岁的时候，祖奶奶要求美惠把她听过的圣经故事复述出来。这时，祖奶奶和梅恩小阿姨便成了她的听众。梅恩很仔细地听美惠复述故事。当美惠讲错了或是漏掉了什么，梅恩立即给予纠正：

“不对，应该是这样的……”

“等等，你漏掉了一点……”

周末的时候，如果他们从海边回来晚了，洗完澡之后快九点钟了的话，她们的故事会便在床上进行。她们家的大床靠墙而设，梅恩睡在最里面，美惠睡在中间，祖奶奶睡在最外面。祖奶奶讲着讲着，两个孩子便睡着了。祖奶奶为她们盖好被子，熄了灯，也睡了……

美惠五岁的时候，祖奶奶便教她识字。祖奶奶有她的想法，她想让美惠早点识字，好早点读圣经。她后悔当初没有早点教丽伶识字和读圣经。美惠七岁上学的时候已经会认几十个字了，她学习起来相当轻松，语文成绩全班第一名。美惠八岁的时候，祖奶奶便教她读圣经。到美惠十一岁的时候已经读完了整本圣经。在美惠小学毕业那年暑假，祖奶奶又让她把整本圣经重读了一遍。这样，美惠在小学时期就读了两遍圣经了。

梅恩小学毕业了，该上初中了，她的母亲梅露丝就把她接到北京上学去了。但她每个暑假都要回来。有时寒假也回来，是同父母一起回来过春节。每当梅恩同美惠见面的时候，两人都非常开心。她们虽然是两个辈分，却像是亲姐妹和好朋友。

祖奶奶常对梅恩说：“外婆老了，不知道哪一天就要走了。外婆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引导美惠。你的父母把你接走，外婆放心，因为你父母是牧师和传道。而美惠和你不一样，她的父母不是基督徒。美惠的妈妈小时候也在我这里长大。可是她父亲把她接走之后，没有人引导她，她便离开了主。就如一粒种子落在磐石上，一出来就枯干了，因为得不着滋润。外婆痛心啊!这些年来，美惠的父母一直想把美惠接走，都被我拦着，因为我不想美惠同她母亲一样。可是她终究要回到父母身边的。当外婆走了，美惠回去了，请你答应外婆，一定要常常同美惠联系，要引导她，鼓励她，还要常常为她祷告。让福音的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梅恩说:“外婆，我答应你!”

是的，这些年来，美惠的父母每隔一年或一年半来香港见美惠一次，每次都说要把美惠接走，都被祖奶奶拦着。祖奶奶说：“丽伶啊，奶奶老了，没几天活头了，就让美惠陪陪奶奶吧!”丽伶就不好说什么了。

祖奶奶走的时候相当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那是1994年，美惠上完初中一年级时的暑假，她刚过完十四岁生日。梅恩也回来了，梅恩那时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工作。就在美惠过十四岁生日这天，祖奶奶带着美惠去教堂受了洗。梅恩也陪着去的。从教堂回来，梅恩便带美惠去鼓浪屿玩。这是美惠第二次去鼓浪屿。第一次去鼓浪屿的时候美惠还小，还没有上小学，她不记得什么了。而这一次是她记事之后的第一次去鼓浪屿。梅恩和美惠一起去登日光岩，一起去沙滩玩水，还带美惠去看了一些早期的教堂，还有基督徒先辈们的墓地。她们一直玩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回来。梅恩直接带着美惠去了大舅家。在那里，大爷爷和大奶奶已经为美惠准备好了生日晚宴，桌上还放着一个大蛋糕。祖奶奶也在那里，正等着她们回来。他们一家为美惠庆祝生日，更重要的是为了祝贺美惠受洗。那一天，美惠很开心，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几天之后，祖奶奶就走了。

那天傍晚，吃过晚饭，祖奶奶半躺半卧在躺椅上，半闭着眼睛听美惠复述圣经中的一个故事——耶稣出生。那些天祖奶奶感冒了，有些头疼。梅恩站正在美惠身后倒开水为外婆兑一包中成药。

美惠讲完了故事，住了声。她望着祖奶奶，唤了她一声：“祖奶奶!”可是祖奶奶没有反应，她以为祖奶奶睡着了。美惠站起身来走到祖奶奶身边，低头看她。

这时梅恩端着药走了过来，她边走边说：“外婆，吃药吧!吃了药上床去睡!”可是祖奶奶还是没有反应。梅恩觉得不对劲，她用一只手伸到祖奶奶的鼻子前探了探，然后缓缓地放下了手，把药杯也放下了。她对美惠说：“外婆走了!”

美惠大吃一惊，一头栽到祖奶奶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梅恩轻轻地拉开美惠，对她说：“别哭了，让你祖奶奶安静地走吧!她归天家了!”

美惠止住了哭，她脸上挂着泪水，头偎依在梅恩胸前。梅恩用手抱着她……

祖奶奶的遗体被火化以后，葬在附近的小山上。大家为她举行了基督教的安葬仪式。她所有的儿女子孙都回来了。丽伶的父母也从澎湖赶来了。祖奶奶的墓碑上刻着“梅林氏 1898—1994”，墓碑周围堆满了花圈和鲜花。

葬礼的第二天，美惠的父母就把她带走了。葬礼的当天晚上，美惠的父母同美惠住在祖奶奶家。梅恩的父母住在梅恩的大舅家。可是美惠死活不让梅恩走，她要和梅恩最后一起睡一个晚上。于是当晚梅恩便陪美惠。

当晚，美惠和梅恩躺在床上，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两人的脸上。

美惠流着泪说：“我真舍不得走!”

梅恩说：“我也不舍得你!今后我们常联系!”

美惠说：“好的!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们的童年!还有祖奶奶!”

梅恩说：“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不会忘了你，也不会忘了外婆!对了，我为你申请一个Email地址吧，这样我们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美惠点点头。

梅恩起床来，拿起一本中英文圣经对美惠说：“这本圣经陪伴了我四年，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就买了。我把它送给你吧!本来我想买一本新的送给你，可是外婆走得太突然，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没有时间去买了!”

美惠拿起圣经来翻了几下，又把它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说：“这儿还有你的味道呢!这本挺好，这本是你读过的，看到它，我就会立刻想到你!”

梅恩笑笑，两人抱到一起，眼泪流了下来。

此刻，丽伶也还没有睡。她在院子里转悠着，又走到大榕树跟前，深情地抚摸着大榕树。尹名举走了过来，把手扶在她的肩上。丽伶动情地说：“我的童年就是在这儿度过的!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回来。我回来了，可是奶奶已经走了!”

第二天，大爷爷和大奶奶载着美惠他们一家三口去了机场。在机场，大奶奶和大爷爷送给美惠一个电子英语词典。那时电子英语词典在中国大陆刚出现不久，价钱不便宜呢。美惠很感动，丽伶、尹名举也很感动。后来，当美惠发邮件告诉梅恩这件事时，梅恩说：“我上大学，学的是英语专业，大舅都没有给我买一个电子英语词典呢!”

美惠到了澎湖之后，父母并没有送她去上学，因为那时他们夫妻已经调到台湾去工作了。当时他们还有一个月就要去台湾了。那段时间尹名举夫妇非常忙，忙着处理各种事情。美惠的两个哥哥也不在家，当时大哥正在台湾上大学，二哥也在台湾的姑姑家里。父母家里没有电脑，美惠没法跟梅恩阿姨联系。原本有一台笨重的台式电脑，父母嫌搬家麻烦，在美惠来之前已经卖掉了。美惠一个人很寂寞，多亏了那本英语圣经陪伴她。她每天就抱着这本圣经读，不懂的英语单词就查大爷爷大奶奶送给她的电子英语词典。这样不光她的灵命得到了长进，英语水平也大大地提高了。

一个月之后美惠就随父母去了台湾。因为怕两种不同的教育体制使美惠跟不上学习，丽伶就让她留了一级，即重读初一。

美惠上学后，和班里的杨佳佳成了好朋友。杨佳佳的家离美惠的家不远，所以美惠常去她家里玩。佳佳的父母也是基督徒。美惠便跟着佳佳和她的父母一起去教堂。

后来，丽伶给美惠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美惠学会了使用Email，便跟梅恩阿姨联系上了。临走前，梅恩特意申请了一个邮箱，是用她们两人的合名“恩惠”的拼音，再加上英语“grace”，再加上她们的生日组成的，她们两人都知道密码。她们两人把邮件放在上面，不用点击“发送”。这个邮箱是她们的专用邮箱，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只用于她们之间联系，不用来收发别人的邮件。梅恩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恩惠信箱”。梅恩阿姨常在她们的恩惠信箱上给美惠留邮件，鼓励她、引导她，给她发来很多灵修资料。美惠一天天成长起来。

美惠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父母很喜欢她。丽伶更是疼爱美惠超过那两个儿子。尹名举总是打趣说：“别人都是重男轻女，你倒是重女轻男!”

丽伶便回答说：“我的女儿可是很优秀的呀!”

丽伶疼爱美惠，主要是她从女儿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想当初，自己也是一个小女孩，来到澎湖，没有母亲，有个父亲却常常不在家，有个奶奶却隔着深深的海峡，她只好受继母的欺负。她想要给女儿更多的爱，让她觉得温暖，她爱女儿就像爱从前的自己。还有，她和女儿都是梅奶奶带大的，看到女儿就想到了那个疼爱自己的奶奶。当然，她十七岁那年打掉了一个女儿、美惠是她的独生女儿、美惠很优秀，这些都是原因。有这么多原因，丽伶当然疼爱美惠胜过爱那两个儿子。

提起那两个儿子，丽伶便觉得头疼。小儿子从小就调皮捣蛋，从初中开始就交女朋友，给她带回来好多女朋友，可是丽伶一个也看不中，把她们统统轰跑了。可是大儿子念完大学也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工作几年之后也没有女朋友，丽伶和尹名举便着急起来，托人给大儿子介绍女朋友。介绍了好几个，都说他太腼腆了。其实，并不是没有女孩子喜欢他，有些女孩子认为他老实可靠，也喜欢他。上大学的时候他曾经遇到过两个女孩喜欢他，人家等着他表白，他就是不好意思开口，结果人家就被别人追走了。

后来，尹名举的一个朋友的老婆给大儿子介绍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从前有个哥哥，女孩12岁那年哥哥20岁，哥哥出车祸死了。女孩便成了家中的独苗，女孩的父母便很娇惯女孩。女孩谈了好几个对象，都因男方父母嫌她太娇惯、不懂礼貌而吹了。丽伶和尹名举听说了这些事，就不同意。介绍人说，也不能全怪女孩，要怪就怪爹妈没有教育好女儿。她还没有做母亲，也许今后她结婚了，自己做了母亲了，就会懂事了!再说，她家里愿意出结婚的全部费用，还会给女儿一笔不小的嫁妆。她父亲是做生意的，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要什么有什么，除了自家的房子以外，还有三间店铺出租，每月也要收不少店租呢!这三间店铺都在闹市区，是旺铺，一间铺子就相当于一栋房子的价格。今后老两口一走，还不是该小夫妻继承吗?虽说你们家也不穷，但是你们老大下面还有弟弟妹妹，他们要读书，要结婚，不都得花钱吗?

丽伶和尹名举听了，就动心了。因为那时他们刚把美惠送到美国去留学，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丽伶盘算着等美惠读完大学之后再接着读，拿到硕士学位才罢休。美惠从小学习成绩就好，这一直是丽伶引以为傲的事。她想到自己从前学习成绩不好，被老师和同学瞧不起，就一定要把女儿好好培养出来。女儿读书要花钱，小儿子整天在社会上混，没个固定工作，要是大儿子结婚就把家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弟弟妹妹怎么办?就这样，夫妻俩同意大儿子跟这个女孩结婚。

大儿子同这个女孩相处三个月就结婚了。可刚把女孩娶回来，丽伶就后悔了。这个女孩没有工作，她也从来没有工作过，长到27岁全靠父母养活。女孩嫁到他们家来之后，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她的生活走两个极端：要么整天呆在家里看电视、吃零食，要么就是出去玩到半夜一、两点才回来。每当丽伶下班回来，看到儿媳妇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看电视，果皮、瓜子壳堆满了整个茶几，有些还溅到了地板上，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可是丽伶又不便发作，毕竟人家是新媳妇。于是丽伶便沉着脸走上楼去到卧室看报纸，她把以前下班回家看电视新闻的习惯改成了看报纸，直到做饭的钟点工把饭做好了叫她下楼吃饭她才下楼来。吃过晚饭，儿媳妇继续霸占着电视，丽伶无可奈何。

媳妇才嫁过来两个星期就要把丽伶赶到楼下去住，说是今后有了孩子他们一家人住楼上，公公婆婆老了，就住楼下吧。丽伶说，孩子还没个影呢，就说这样的话，今后有了孩子还不骑到我头上拉屎?丽伶毫不退让。媳妇又说，要不我们换换卧室吧!媳妇看上了公婆住的卧室，那是在房子的尽头，可以两面墙开窗。其实儿子、媳妇的卧室比公婆那间更大，是丽伶请人把储藏室打通了把大儿子的卧室连起来的，还重新粉刷了墙壁，又按照房间的尺寸定做了全套新家具，这些是公婆出的钱，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新房。可是儿媳却不知足。

丽伶毫不退让，她想起了她章家的两个坏媳妇，就更要同自己的儿媳妇斗到底。媳妇生气回了娘家，扬言要离婚。丽伶说，离就离!大儿子还是挺孝顺的，站在妈这边。后来儿媳妇的父母给他们买了一套房子，他们就搬出去住了。

大儿媳妇常常欺负大儿子，只要她一生气，就说：“你走，这是我们家的房子!”刚开始大儿子为这常回家，后来怕父母为自己操心，就忍气吞声不回来了。

丽伶也心灰意冷，心想, 养儿子有什么用?她更加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了。

美惠读完了本科读硕士，又找到高翔这样的好女婿，丽伶觉得很体面，很有成就感。

对于美惠来讲，她的成就感不是母亲所想的那样，而是在于这些年来她的灵命快速成长，并且遇到了一个可以和她同负一轭的好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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