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亮蜡烛——《我们与恶的距离》
坦白说,我之前并不了解来自台湾,身兼演员、编剧及导演的吕莳媛,但看了她担任编剧的《我们与恶的距离》,使我在她的作品里看到信仰、爱和正义感。
这是一部很有深度的台剧。从社会、体制、人性,多角度、多手法切入阐述,剧情不仅宏观地反应了当下切实存在的社会问题,同时也体现了陷入具体事件的个体在社会环境下的表现和心理。
剧情介绍中有一个直逼灵魂的拷问:“到底什么是好人, 什么是坏人,有标准答案吗?”这可以说是整部剧抛出的问题。以下这几个问题,一直贯穿在剧情中。
问题一:谁是罪人?
电视剧刚开始,李晓明在电影院随机杀了七个人。他是罪大恶极的人。但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有罪吗?李晓明为什么会走上持枪随机杀人这一步?李晓明入狱后为什么坚持不见自己的家人?
王赦律师为什么帮助这些罪无可恕的罪犯,竭力帮助他们减刑?而他又为什么会被泼粪、网络攻击?人们如何看待帮罪犯辩护的律师?把那些罪犯全部杀了,社会就会变好吗?
媒体和受害者家属为什么一直抓着李家人不放,让他们在社会上没有立足之地?媒体道德和媒体自律在哪里?
社会上为什么精神病患者越来越多?精神科医生对精神病患者的评定标准是什么?大众如何正确对待精神疾病患者?精神病患者出院后该如何融入社会?
这一系列问题,在剧情中一一呈现,引发观众思考:李晓明是个罪人,那你和我呢?
使徒保罗被圣灵感动,道出人人都是罪人的事实:“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如今却蒙神的恩典,因基督耶稣的救赎,就白白地称义。”(罗3:23-24)人只有得到赦罪之道,才能解决罪的问题,削弱罪的势力。
这部剧讲述的不只是犯罪这一事实,而是通过展示犯罪后的一系列影响,一层层地挑开那些矛盾。
它让人们思考的是罪恶背后的原因,以及我们该如何预防。就像剧中媒体人刘昭国说的:“解决伤害最好的办法是善后跟预防。”
而最有效的善后和预防,就是人要有这样的意识:“我是个罪人,我需要救赎”。
问题二:谁是病人?
当姐姐应思悦要求患精神分裂症的弟弟应思聪吃药时,他反应激烈:“有病的、需要吃药的,是他们,不是我……”此处应思聪说的“他们”,是指伤害他的媒体及伤害他的一切人。
作为精神病医生林一骏,在得知妻子宋乔平怀孕后和她争吵,因为他们原本打算不要小孩。年轻人贪图享乐是不想生小孩的一个原因,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林一骏说的:“众生皆有病,把孩子生下来后让他如何面对这个有病的世界呢?”
这是个吊诡的世界,虽然战争和自然灾害少了,人反而更容易“生病”。世界仿佛更加娱乐化了,人们每天在网络上可以接触更多有趣的事情。然而,有多少人藏在浮躁和繁华背后独自哀伤?又有多少人带病生存?
首先,媒体有病。
媒体为了收视率争分夺秒地抢独家抢爆点,也常常为了别的家有而自家没有的爆点相互抄袭,跟风报道,最后却发现是个假新闻。没有经过当事者的同意,偷拍,编造,恶意剪辑,断章取义。媒体应该是客观公正地报道者,是大众和新闻事件的媒介,而不是怂恿者和造谣者。为了收视率和点击率挑起民众愤怒,这非常不道德。
其次,家庭有病。
很多家庭成员为生存、为工作而拼命,没有多少时间能给配偶、老人和孩子。回到家里,把在职场里积存的怨气、挫伤,一股脑儿地泼洒给家人。家人不甘忍受,猛烈回击。结果是一场场“家庭战争”,导致各种家庭问题。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家庭病了,社会跟着遭殃。
最后,大众有病。
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人生来是病菌携带体,无金刚不败之抗体。人本身就是问题滋生源,有问题的人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有问题发生。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人自身要“有病识感”。没有这样的意识,任何问题都无法改善。
当同为媒体人的刘昭国和宋乔安夫妇关系恶劣到离婚边缘,妻子精神近乎崩溃之际,他们的亲人和同事,多次善意劝告他们夫妻接受心理辅导。丈夫刘昭国先有回应,极力想挽救婚姻,要求妻子与他一起接受辅导。当心理辅导师跟他们夫妇会面时,夫妻俩在现场就闹开,妻子赌气离开。丈夫一脸忧愁地看
着辅导师,困惑地问:“只剩下一个人能继续辅导吗?”辅导师说:“可以,人先要改变自己。”
于是,丈夫继续接受辅导。他改掉以前指责妻子、自显有理的架势,换成“对不起”、“谢谢你”的和气言语。起先妻子很不习惯,但经过一段时日,感受到丈夫的真诚,妻子也意识到自己问题的所在,一起接受辅导。慢慢地,夫妻关系和解了,亲子关系也大得改善。
任何恶劣的关系,都是从先改变自身开始。
但是,有病识感,这是很困难的事。需要从上头来的光照,需要圣灵的引导。《圣经》里对人性有深刻的洞见,这是源自创造主对受造者之本性的揭示。
编剧吕莳媛,曾在剧情里多次阐明,人是个有罪的“病人”,需要良医良药,需要得蒙拯救。
问题三:人的希望在哪里?
这个世界都在腐烂,而这些腐烂都与我们有关。但是世界不会变好了吗?我们要任由它腐烂吗?海明威曾经说过一句话:“世界是美好的,是值得我们去奋斗的。”
我们的社会确实有很多阴暗面,但还有那些自带光芒的人。
在剧中,是那个尽管工资微薄却依然接法扶的案子、热心帮助困苦家庭的王赦律师;是那个对精神病患者无微不至的关心,甚至出院后的病患出事也会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宋乔平;也是那个不断批评宋乔安做新闻不讲道德,最终点醒宋乔安对新闻内部进行改变的刘昭国和纽世哥;以及那个虽然自己生活一团乱,却不断鼓励李晓文走出伤痛,勇敢面对他人的应思悦……
如果我们只相信世界是美好的,那我们面对黑暗必然会倒下。但如果只相信人性本恶,没有出路,人生又有何盼头?又有谁来守护善良和公平?
在剧情即将结束时,屏幕闪出宋乔安回忆儿子未被杀害前,跟家人一起骑车的画面。儿子指着天空,对骑不动车的妈妈说:“你看,希望就在云后面哦,骑不动了就往前看,妈妈,加油!”
这既预示着乔安终于放下过去,决心重新开启自己的生活;也是编剧在告诉我们:尽管生活中有太多阴暗的地方,我们仍要努力让那些光照亮这些阴暗。
而那光是什么光?
当我看到这么熟悉的话语,立即想到《云上太阳》这首歌:“无论是住在美丽的高山,或是躺卧在阴暗的幽谷,当你抬起头你将会发现,主已为你我而预备……”
看剧名,我就开始猜想编剧吕莳媛的信仰,后来上网一查,得知她果然是一位基督徒。
只有得蒙基督光照的人,才会明白“云上太阳”的真实意义。施洗约翰为耶稣做见证说:“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约1:9)
耶稣也对渴望光明却还留恋黑暗的人们说:“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 (约8:12)
云的背后就有希望。尽管社会充满了危险,但爱不会消散。
全剧中,甚为感人的是,房东兼店主的应思悦和住客兼店员的李晓文之间的互助互励,一起面对困难的情形。一个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姐姐,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被即将要结婚的未婚夫一家看不起而选择退婚;一个是杀人犯的妹妹,社会无法容忍她和她家人生存,巴不得她们一家不得好死。
应思悦给李晓文打气:“你要笑着面对一切的困难。”
李晓文问:“可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让我们相信,只要笑着,一切就会好起来?”
应思悦回应道:“看得见的东西就不用相信了,就是因为看不见,我们才更要去相信。”
多么熟悉的交谈,我想起当年耶稣对生性多疑的多马说的话:“你因看见了我才信;那没有看见就信的有福了。”(约20:29 )
这话,说给我听,也说给你听。
主啊,求你拯救渴望救恩、渴望良善的人,脱离一切的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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