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早有计划
1
1991年,苏联解体,海湾战争爆发;香港著名摇滚乐队Beyond乐队首次登上香港红磡体育馆,举办大型演唱会;江青在北京保外就医期间自杀;这一年,中国城镇居民人均收入为1570元。
而我,一个还没到学龄的孩子,对世界的风云变幻浑然不知。她更不知道她的人生将会展开怎样的道路。
那时候,电视还不普及。谁家要是有电视,一到晚上,左邻右舍、大人孩子,都会陆续赶来。有时候,人太多,屋子里容不下,索性就把电视搬到院子里。
后来,爸妈终于攒够了钱。赶着车,到镇上买回一台电视机。一路小心翼翼,还蒙着布,像迎娶新娘一样。掀起盖头的那一刻,我们小孩子在四周又蹦又跳。高兴极了。小孩子,除了看动画片就是武侠片,《包青天》《雪山飞狐》都是童年的最爱。
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天电视里插播了一条警讯:旁边的小镇发生了一起恶劣刑事案件。画面上,几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强壮男子,赤裸着,浑身是伤,像死带鱼一样被并排摆放着。警察正在呼吁大家提供破案线索。
看完,我只觉得胆战心惊。
20多年过去了,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我不知道,我对世界的不安全感是不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2
印象中,六七岁之前,我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孩子。经常给爸妈跑腿买酱油、去邻居家借东西。有时候,本来爸妈交代哥哥的事,像买米之类的,他不愿意去,最后也都落在我头上。
后来,我却变得安静起来。
前年跟小学同学见面,她说:“你知道吗?印象中,你从来不跟同学说话。”
“从来不跟别人说话?那我下课都不跟同学玩吗?”
“你只和你那两个朋友玩啊。”
现在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个班级里有三四十个同学,我怎么可能只和两个同学玩呢?!
小学太过久远,初中和高中的记忆倒还深刻。那时候,脑子里挤满了各种担心,上课的时候总是分心,但很感恩的是没有影响到成绩。
如果不是成绩还不错,我的人生一定是另一个版本。可能会早早退学,嫁给一个农民,生几个孩子,过着风吹日晒、昼夜劳作的生活。
3
很多次,我想弄明白自己的性格是怎样360度大转弯的。
比如,我家后院有个很坏的邻居,总是欺负我们,因此我害怕一个人在家,可爸妈早出晚归去地里干活,把我和妹妹留在家里;哥哥总是不喜欢我;家庭条件不好,不断遇到各种难处……每每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充满了愤怒。我感到被命运苦待了。为什么有的人一帆风顺,而我却卑微得像微尘一样?
生气、抱怨,狂吃零食,深深地自责,没有价值感,焦虑不安。
外面看来风平浪静,谁知心里早已黑云压顶,汹涌澎拜。
4
之前有两次与上帝擦肩而过,真正被他的大手抓住是在毕业那年。
我顺理成章地考上大学,作为文科生,毕业也没什么难度。
时间一年年过去,但心里的不安也一天天长大。
在临近毕业,为找工作奔忙的日子里,有一天,一通电话打进来。“你是某某吗?我们这里有一个图书编辑的岗位,你是否感兴趣?”
这就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一家公司,所有的员工都是基督徒。而我,那时还强烈地认为信仰是很荒诞的事情,几乎等同于迷信。
现在看来,上帝早已计划好,要把我带到他面前来。
5
公司每天早晨,都要读圣经。一开始,我觉得新鲜,还参与一下。后来觉得太无聊,就跟老板说,我无法接受,不想再参加读经活动。
老板也不勉强我。
当时,作为新人,要了解公司的情况。我就把公司出版过的书拿来读,其中有一本书里说,每个孩子都需要无条件的爱。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很新鲜。同事跟我解释说,上帝的爱也是这样无条件的,他爱每一个人。
因为亲眼见过残疾孩子被人欺负。我就问:那如果是残疾人呢?
他们说:在上帝眼里,他会像爱正常孩子一样爱他。
我的情绪有点激动,心想上帝如果明明知道这个孩子在世界上会承受很多的委屈和痛苦,还不如让他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现在想来,很多人,就算肢体健康,可是心灵的破碎难道不是另一种残障吗?每个人都需要救赎。
6
可能是得知自己竟然被无条件地爱着,太过惊讶,也可能是不好意思拒绝同事的热情。总之,我就这样走进了信仰。
有人说,很多人一开始只是好奇,去教会玩的,结果慢慢地就变成了基督徒。好像教会有一种诱惑人的魔力。
于我而言,信仰中价值观的重建、教会里大家彼此真诚相待、四处洋溢着的爱,还有对人生终极问题的解答等,这些都解了我生命的渴。
我曾经是一个缺少爱的孩子;一个不停地思考人生意义的青少年;一个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人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大学生;一个整天焦虑不安的年轻人。而今,在信仰里,我有了答案。我成了一个新人。
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参《哥林多后书》5:17)。虽然还是有很多事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一切都在上帝的计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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